其实是翻唱圈的所以撸文很无力
如果有空会继续的!
求很多小伙伴一起玩~
前文链接:1
若有似无(2):
——似无——
赵王的终身大事落定之后,皇太后的视线当然就落到了太子齐晟身上。三人踏进圣宁宫,还未寒暄多久,话题就转到了齐晟和张芃芃的婚约。张芃芃不止得成祖喜爱,也被皇太后捧成了手中宝,明里暗里催促齐晟去提亲过很多次。齐晟每每听到这话,都沉默不语,装作没有听懂他皇祖母话中话的样子。
今日,皇太后旧事重提:“你二哥纳了妃啊,我心底也就少了件事。余下的,就是晟儿你了。”
齐晟依然顺从地点头,却不置一词。皇太后不太乐意,又说:“我每次与你说起这事,你就冷着脸……你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啊?幼时不是与芃芃玩得挺好的吗?你成祖还在时,替你们赐了婚约,你不也是乐意的吗?”
是啊,确实。
那时候他还是个不受父皇和皇祖父重视的皇子,而今他已经是当朝太子。即使张芃芃曾是他的贵人,现在对他而言又有什么价值呢?
可这些话齐晟不能对皇太后说。他不出声,就让皇太后更加不悦,摆出今天不听到他答应就不罢休的态度。齐晟不得已,终于开口道:“孙儿以为,张氏好动,不喜读书,不适合纳为太子妃。”
这话是事实。皇家和张家走得近,皇太后怎么会不知道张芃芃的性子,何况她妹妹江映月就坐在一旁,完全可以作证。但以前说起张芃芃,大多都夸这姑娘活泼可爱讨人喜,现在齐晟反过来以这个来悔婚,是硬生生打了皇太后的脸。太后顿怒,拍案而起:“她不喜欢静,你就随她去玩!她不爱读书,你就陪着她,多教教她!这有什么难的?!”
赵王妃被这动静吓得往赵王身后瑟缩了一下。齐晟已经料到皇祖母的态度,沉默了一会儿,余光中看见赵王给他猛打眼色,于是说:“孙儿谨听教诲,娶就是了。”
皇太后脸上稍霁,火速定了婚期,像是早就盘算好了,就等他松口似的。说是商议,不若说是太后诏令,齐晟只能一声声应着她的先斩后奏。事毕,皇太后说累了,就由宫女搀着回了屋。
前厅里赵王让江映月出去等等自己,让他和三弟单独说几句话。
齐晟和他的二哥没什么话好说,脸上还是木着的,看不出对成婚这件事的不耐,当然更看不出欢喜,好像让他娶张芃芃并不是他乐意的,但如果娶了,也无所谓。
齐铭知道太子是一块冰,和他讨论情啊爱啊的简直自讨没趣,却还是忍不住敲打敲打他:“来来来,二哥跟你说啊,情之一字,要从心。你不喜欢,那就别娶,娶来了放到宫里成天看着烦,喜欢的呢,怎么样都要哄到手,懂?”他说着,侧头看了看已经安静下来的后殿,接着压低声音道,“皇祖母这态度,我是觉得不好的。你要不想娶,二哥支持你!”
齐晟腰板挺直,不像齐铭那样偷偷摸摸躬身贴着他耳朵。他斜睨了一眼,沉声说:“放开。”
“嘿……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?”
齐晟不答话,抬脚就往殿外走。赵王在后面将他一把拽住。
其实赵王并不傻,他知道齐晟当年是为了得成祖喜爱而和张氏搞好关系的;而现如今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张家的兵权又和杨家互相制约,再加上外女江映月已经嫁入皇家,他再没有什么理由纳这个女人为妃了。
齐晟自小有帝王之气。他成为太子,不可能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张氏,而是他从来懂什么是利用。他有一只手翻云覆雨,而其他人都是他的棋子。
果真是一块寒冰啊。赵王不禁提高了声音:“我说,你就从来没个理想情人什么的?人这一辈子,要是从来没有纵情肆意过,那活着有什么意思?!”
齐晟本打算甩开他的手兀自离开的,听到这话,脚下一顿,回过身来。他倒是不在意什么“理想情人”,却被他二哥的第二句话戳中了心坎。他拥有得太顺遂,已站在至高之处,似乎连心脏都不跳动了,血也冷下来。
他曾听从父皇的意思,前前后后纳了四个妾,却连看都不想看一眼,每天都睡在自己宫里。而他父皇这些年身体也不好,眼看着就要逝去。等皇帝驾崩,他就是新皇,名正言顺的一国之主。对……说得对,人无心,活着有什么意思?
齐晟不禁开始思考赵王的问题。他的视线虚虚落在大殿外的台阶上,沉默了一会儿,开口:“要熟读诗书,言行文雅。”
赵王本没想齐晟真的会回答,愣了一下,顿时笑了起来,点点头:“这就是了嘛,显然不会是张芃芃,对吧?”
齐晟没接他的话,又说:“需机敏懂事,不令人生厌。”
“……这恐怕难。就是一本鸿篇巨制,读个十年也翻来覆去好几遍了吧,哪有从不厌倦的?”
齐晟瞥了他一眼,接着道:“能饮酒,与我共酌而不醉;会武艺,与我拼剑而不伤;懂棋术,与我对弈而尽兴……”
赵王看他越说越不对,越说越邪乎,赶紧打断:“停,停停停!你这说的是女子吗?即便是男子,世上也没有这样完美的啊。”
“……晓兵法,我如果出征,她能随我退敌。”
赵王终于认输,觉得齐晟这根本是在耍他,他挥了挥手:“得了,三弟这是志在天仙……那这天仙长什么模样?”
齐晟脑海中一晃而过一个身影,话比他的思绪快一步,等回过神时,已经开口:“青丝如瀑,白衣如雪。蹙眉时像开锋利刃,轻笑时像温润璞玉。”
“哦……”齐铭终于确定自己在被齐晟刷着玩,没了接着讨论的兴趣,甩下一句“那我就替你注意着,有合适的一定跟你说,啊。”转眼就闪出了大殿,牵着一旁暂候的王妃,两个人卿卿我我地离开了。
留下齐晟一个,迈出殿外,又回头看了看幽深的大殿转角处的阴影,若有所思。
当日,齐晟回到东宫,阅了一下午的奏折。到了傍晚,撑着手臂昏昏欲睡过去。半梦半醒之间,突然听到有人在旁边叫他,本以为是催促他用膳的强公公,抬眼一看,却是那个曾有一梦之缘的陌生人。
距离第一次梦见他,已经过了三个月。可那场景令他印象深刻,齐晟很快反应过来,起身冷冷盯着他。
那人站在烛台前,脸庞在火光中映得总算没有先前看着那么苍白。他视线在齐晟脸上一扫而过,继而展眉,轻问:“三哥,今日为何心绪不宁?……因为张芃芃么?”
齐晟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梦中忘记做的事情,他伸手拽住了对方的手腕,那人没料到他的举动,没能从容闪开,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和慌张。
“你怎么知道张芃芃的事?你究竟是何人?”
迟疑只出现了片刻,对方很快沉静下来,敛了眉目回答道:“三哥的事情,臣弟没有不知道的。”他说着,晃了晃齐晟钳住他的手,示意他放开,“倒是芃芃的事,三哥有什么可思虑的呢?你娶了她,一定能得百年好合,儿女绕膝。”
我并不喜欢她,至多相敬如宾,哪来百年好合。齐晟抽空想了想,手上的力道并没有放松:“你姓甚名谁?为何总叫我‘三哥’?”
那人本来表情淡淡,听到这话,忽得脸色沉了下来,嘴角勾起一丝讥笑:“难得您还问起了……草民齐翰,不足为您道。”齐晟注意到了这个皇姓,愣了一瞬,手指一松便被齐翰闪脱开来。那笑容很不适合齐翰,然齐晟还没开口,就见对方垂下头,笼着袖子作了个揖,恰将他的脸遮掩住,悲喜不辨。
“哦,草民倒是忘了,确实不该这样叫您的……太子殿下。”
齐翰身上处处是谜,可这毕竟是梦境,齐晟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问起。他沉默下来,就听齐翰以一种不知是漠然还是清冷的声音说道:“我在时,你夺太子之位,夺江氏,夺张芃芃,夺皇位,你什么都要夺,也什么都得到了。现在我不在了,你却这些都不要了……殿下,你这是何意呢?”
齐晟不禁想要反问,你说这些是何意,可他并未开口。齐翰看着他的脸,也知道他此刻茫然一片、不明所以,却不愿解释。他太难得看到他的三哥这幅模样了,脸上尽是对某些事脱离掌控的恼怒……他竟忍不住想笑,就让他多看上一些时候吧。
“翰已不愿和殿下争夺什么了。张芃芃也好,皇位也好,您尽管拿去吧……”
他言罢,忽地就消失了。齐晟皱着眉,向前走了一步,叫了一声“齐翰”,继而猛地惊醒。他看到烛光还在闪烁,看长度,离他睡去不过只过了半刻。他伸手揉了揉眉间,嘴里忍不住又呢喃了一句“齐翰……”
突然觉得这名字是这样顺口,仿佛他已经叫了大半辈子。
——若有——
帝与江氏无猜之交。及长,帝与之约为好。然,先帝言及张氏,帝曰:“善。”不久,帝纳张氏为正妃。何故悦江氏而取张氏耶?帝尝曰:“张氏,有外戚族,领重兵,许为吾之助力。”臣兼以为,帝因张族之由纳张氏,以此推之,概与之江氏亦无欢喜之情也。
帝之真意,今人已不可知。张氏于归,初不喜其好动,倍加冷落。一日,张氏啜问之:“妾不及江氏何?”帝曰:“无何。”又问:“温雅乎?”对曰:“若是,江氏尚不及吾弟也。”
帝有九弟,名翰,温文尔雅,言行合乎礼。翰少时与帝同窗共学,博识。翰善酒,与帝相较,千杯不醉。于剑法、棋艺、排兵布阵亦精。先帝赞曰:“观九王翰,如自小溪入汪洋,望之不尽,乃王佐之材。”
帝曰:“每以国事问之,必答如流。与其言谈,纵日复一日、相对十载,又何厌哉。”
——任兼《南夏外传》